================= 书名:逆向生长[gl] 作者:千赫兹 文案: 一个一对小情侣在困境中逆流而上勇攀高峰的故事。 ------------------------------------- 排雷预警: 1.没有大纲,基本就是写到哪发现过于不合理就会大刀阔斧地改 2.有失忆的情节,还有一些“社会黑暗面”的描写 3.总体的基调应该是偏轻松的,就只有中间的一小部分有一点点“戳心” 4.攻是“媳妇打谁我就揍谁派”的张蕊甯,受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派”的黄蕭依 5.cp请不拆不逆,感谢 ------------------------------------- 作者微博:一个尖叫机器 爱你们呀= ̄ω ̄=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和我对象 立意:我真的只是想写个甜甜的小短篇 ================== ☆、楔子 我出生在2007年,那年出生的人很多,因此被称为金猪年,但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搞清楚自己是块黄金还是块废铜。 我出生的时间非常碰巧,我爷爷奶奶都有公职,一个在医院工作,另一个在村委会工作;我妈妈也有公职,在自来水公司上班。而当时正好我家工场翻修,我爸去当了半个监工——因为他非常吊儿郎当。所以,后来人们总是打趣我,说我没有我弟机灵。他出生那会儿我爷爷奶奶都己经退休,我父家工场的工作也逐渐为入正轨。 因为家里实在是没有人手能照顾我,在我十七个月的时候我妈就匆匆送我去上幼儿园了。据我妈说,当时的我非常嚣张,在幼儿园里几乎是“横着走”,打过的架用我的头发都数不过来。 哦对了,我没秃头。 因为每天都在混日子,我妈还专门去找了我幼儿园的老师,给了我可以不写作业的特权,此后的日子里我更加“放纵”。直到去上了小学,这些脾性还是几乎没改,比如不写作业。当时要上小学的时候我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都劝我妈再让我读一年学前班,我妈坚持不让;而我,因为我们学前班的班主任会体罚人,极其讨厌她,也闹着不要再读一次学前班。结果咧,第一次单元考我不出所望地考了九十。 那段时间估计是我做过智力调查最多的时期。 好在我爸妈都非常佛系。我爸学习成绩非常不好,自然不会强求我;我妈虽然是优等生—— 当时她还考上了国家的任务生,就是国家会承包毕业后的工作——但是也不会强求我必须考多少,可能是益于我外婆的缘故。 “学习成续不用多好,每天开开心心,不会危害社会就得了。”“想考哪个学校,能达到分数线就行了,多一分浪费。” 不过相比之下,我爷爷奶奶就要“虎”一些。他们不仅操心我的日常起居一日三餐,也操心我的学习成绩。他们可能就是网络上比较典型的“中国式家长”,所以我的生活里也少不了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她是和我们同个村的,但我们很少见面,因为我们连就读的学校都是不同一个。可是,就以我个人来说,我一天能在我奶奶嘴里见到她八百来次。照我奶奶的描述,这个名字叫 “苗”的女孩,还没断奶那会她妈妈就跑了;但是呢,她自己非常争气,读书非常认真,学习成绩不知道比我好了多少万倍...... 说到这里,我爷爷奶奶虽然平日里是最经常数落我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我爸爸妈妈动起真格恐怖。我家家法里没有打人这一项——是指我弟还没出生前的时期——我们家一般都是拿根绳子把人绑在椅子上。那会儿我真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经常干一些足够令我妈炸毛但还不至于把我告上法庭的事情——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熊孩子,但是女孩子嘛,又不能打,于是就只能这样喽。 但是人总是会长大的,不会一辈子总是惹祸,从四年级以后我明显听话多了,因为我读二年级时的班主任是真真真真真真......的严厉。我依稀记得因为写差了一个逗号被她罚抄整篇课文、考试的时候班级姓名座号的格式不符合规范被罚抄一百次...... 那我三年级的时候在干吗?啊,那是我最“笑傲江湖”的一年。 当时的我脱离了那个严厉的班主任的控制,整个人直接放飞自我。大概是在三年级的上学期期中考试后两三天,我直接惹了大祸。 听我当时三年级的班主任说,放学后,因为期中考试不理想,我被她留下来整理卫生。我站在讲台旁心不甘情不愿地扫着地,正巧,班里最皮的那个男生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我面前,让我让路。我刚开始还不让,他脱口而出“挡路狗”,当时的我听到他说这句话立马就错开一步让他走过去。他刚刚走过去就扭过头,笑嘻嘻地对我说“好狗不挡道。”我一听就来气,直接大步走向他的座位,拎起他的书包就往三楼下扔了过去。虽然之前我也扔过同班同学的笔、本子之类的东西,但扔书包我还是第一次。 之后我就从那个垃圾学校转学到了我们镇的“重点小学”。到了那个学校吧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下课打架上课还能认真回答问题被老师表扬 。而我变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弟出生了。我们家或多或少还是会重男轻女,我要是还是一样混,那可能会直接被他们“抛弃”。 反正吧,我们镇这里,简单几个字来说,就是经济领先,民风败坏。大晚上三更半夜的还是能听到有人在大路口打小孩,那些娃一个个都哭得惊天动地气壮山河;也有很多外地来我们这里打工的人,住的是集体宿舍,吃的是五块钱一个的饭盒,一个月的生活费不到一百,没有网络就每天晚上在别人家门口蹲着蹭Wi-Fi。 而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又能够好得了多少呢?耳濡目染,学校里每天都有人打架,每天都有人因为没写作业被抓但是隔天仍然没写,成绩好的那些基本都是被老师们“抱到膝盖上疼爱”,大多属于目中无人、娇生惯养一类。 从区里调来教我们六年级的数学老师跟我们讲过,我们镇从经济实力早就是个城区的,但就是被环境、人文等问题拖了后腿。但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却告诉我,我们这里大多数的经济来源都是乱七八糟,要是跟城区一样算那些正规工业,经济能剩下多少?就像一批木材,一样的重量,有一些十分笔直,可以直接使用;而有些弯弯曲曲的,都削直了,早就没有最初的分量了。那些经济学家、数学家的眼里只有数字,没有实际。 而我也曾经是那些被唾弃的人中的一员,但我也是被抱到膝盖上教过的人。我在这一片“乱七八糟”里走出来,身上是不是仍然会沾染有这恶习,是不是还是会受人唾弃? 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走出来,面向这片世界。读书是走出去的唯一途径,但又貌似不是,因为钱和权也算。 五六年级应该是我小学生涯最拼命的两年。五年级的书难读,况且我四年级打下的基础并不扎实,因此落后了别人一大截。记得在那个时候,我拿出了十二分的态度来对待学习,真的是前所未有。六年级不用说,小考嘛。补习班和练习题不要命地做。听说中考高考更可怕,那小考是不是只是给我们打一个训练战?印象里我最后以一个还算可以的成绩考入了市重点S中,也算是圆了一个梦吧。 我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踏入了学校的大门。 ☆、重逢 整整五十分钟似乎远远不够一个初三老师讲课,于是总要一拖再拖,拖到十五分钟的下课时间只剩下三分钟,这个时间貌似连上个厕所都不够。 坐在蕭依后边的陈芃拿着水杯匆匆跑去接水,擦过她的桌子,但还是没能惊动正趴在桌上安然睡觉的这位姐。在老师迈出讲台的第一步,蕭依就麻利地摘下眼镜,把头埋到桌子上一大沓书本笔记补觉,没到三十秒便入了梦乡,呼吸声恬静而平稳。 三分钟匆匆过去,铃声如约响起,最后一节的老师抱着一堆试卷踩着铃声走了进来,似乎已经是在门外等候多时。而蕭依也从睡梦中被同桌推醒,戴上象征着“战争”的眼镜,继续在书山题海里努力奋战出一片天地。 初三的生活似乎就是这样,平淡而又紧凑。貌似每一个人都想要在中考这第二个转机里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原先班里有多少个声称自己“啥也不是”“我当分母”“不用复习”的人,此时就有多少人在拼命;当然也包括那些平时就说自己“爷是分子”的人。 欲藏实验初中的老师好,出的试卷也难,特别是数学卷,整得根本不该是人写的题一样,八面卷子就够他们做上一节课的了。老师们全部都笃信题海战术,每天卷子不要钱般复印,直教人想叫“阿明”来载人和卷子去火烧。 老师发卷子的时候全班哀鸿遍野,但接到卷子后班里的叹气声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笔与纸面摩擦的沙沙声。 蕭依早早写完了试卷,左手托着头,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眼睛紧紧盯着试卷检查题目,偶尔停下手中在转的笔修改几道题目,与身边抓耳挠腮的人比起来,实在是悠闲得很。 “零六,你卷子写完了没有?”锶羿戳了一下貌似正坐着发呆但手上的笔却还不停转动着的同桌。 蕭依眨了一下眼睛,答了一句:“嗯。”说话间已经把卷子翻到了第六面。 “草,我才写到第四面。”锶羿一边低头奋笔疾书一边小声惊叹。 蕭依听闻此言默默腹诽了一句:我说我写完了你会不会揍死我...... 修改完卷子的时候蕭依抬手看了看时间,剩下的时间还够。她对坐在斜后方的黄燏眨了眨眼睛,对方表示已接收,于是她从抽屉里摸出英语卷子刷刷地写起来。 这是英语课代表与数学课代表之间的“邪恶交易”。我在数学课上写英语卷,你在英语课上写数学卷————完事后借你“借鉴”“平移”一下。当然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就是老师的当堂练习必须写完。 时间与试卷形成正比,刚好好伴随着下课铃声搁下笔。蕭依抓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小斜肩包,顺起自己压在考试版下的卷子,蕭依匆匆走上讲台交了卷子走了出去。 数学老师就这点好,卷子写完就放你走,完全不耽误你冲食堂。 “初一轰隆隆冲食堂的样子,为食堂注入了灵魂,也给乌鸡等领导提供了再就业的机会。”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学校的告白墙留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绝世言论,令实初的各位学子津津乐道。自己初一的时候不也是盼望着下课放学然后冲食堂回宿舍?只是恍惚间,还有三十天自己就中考了。 How time flies! 初三的学生比初一初二晚放学二十分钟,而且现在这个时候初三的人基本都在教室里复习备考,所以食堂里人初一初二的人占了大多数。蕭依本以为又是自己一个人吃,谁知打完饭走到自己班的位置,陈芃早已经招摇地坐在那里豪迈扒饭。 蕭依朝他挑了挑眉。 陈芃把嘴里的饭咽下后对着蕭依挑了挑眉:“老妹儿你要晓得,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蕭依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放下碗,这才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芃说:“You are really shameless。” 陈芃一脸茫然地看着蕭依:“你刚才说了啥?” 蕭依没回答,指了指碗,示意两人吃饭。 蕭依舀了一口饭放到嘴里,细细品尝起来。虽然食堂的菜一如以往的难吃,阿姨阿伯一如既往地手抖,但由于能吃到这样有特色的饭菜时日无多了,蕭依活生生给它们加了一个十万千米厚的滤镜。 哇!这佳肴!法国大餐都比不上它!虽然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但满满的都是对学生的爱啊! 可能是因为他们快中考,最近食堂的菜明显比以前打得比多了。平常蕭依洗完碗宿舍的人才来,今天离奇得很,一整碗饭还没吃完,她们几个就“轰轰烈烈”地跑了过来。 蕭依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看见她们几个立刻加快了咀嚼速度。咽下嘴里的饭后,蕭依拿出洗碗布和洗洁精,然后伸出手轻轻叩了叩陈芃的饭碗。饭碗是学校统一买的不锈钢碗,响声清脆。 “哥,我刚才说,你不要脸。”随即拿起碗和抹布走去了洗碗台。 回到宿舍,蕭依开始着手洗澡洗头洗衣服,然后一边听着甩干机轰轰运作的声音一边顺手给自己泡了杯洋参水,盛在保温杯里放在床头。学校的甩干机因为是新买的,所以感觉质量还不错。匆匆把衣服晾好,蕭依现在才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靠在阳台边欣赏着晚霞,脑子里消化着今天几个科目的错题。 蕭依如同痴呆般凝视着天空,直到天空失去了颜色,变得黯淡下去。今天天气不好,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蕭依叹了口气,拎上挎包走下了宿舍楼。 虽说夜自修的上课时间规定在六点半,但是初三的学子们还是心照不宣在六点准时开始夜自修,更有一大批“殉道者”直接节省了吃晚饭的时间留在班里刷题,比如黄燏。 蕭依对着正在那里兢兢业业埋头刷题的数学课代表摇了摇头,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一包饼干,扔在了黄燏的桌上,然后坐下开始写习题。黄燏抬头看她一眼,把饼干推给了自己同桌。陈芃接过来撕开了包装袋,拿了一片塞进黄燏嘴里。“你还是得吃点,省得又进医院。”黄燏含糊嗯了一声。 就在班里静如止水,所有人安安静静地写作业时,英语老师走了进来敲了敲讲台,对大家说:“我给大家补充一下上午缺讲的知识点,不算上课啊。”全班哀鸿遍地。果不其然,这一讲就是整整一节晚自习的课。 “真就草!怎么这么快就放学了!劳资的作业还没写完靠!” “哎我也是,你看班主那个眼神,我靠我哪敢一边听她课一边写作业啊——” 主业英语老师副业班主任的侯亦凝这个时候刚好走到办公室,打了一个喷嚏。此时蕭依正把一大叠作业放在她的桌上,听闻此声后抬头对侯亦凝笑了笑:“老师,注意身体,您别累着了。” 侯亦凝对她点了点头:“你也是,中考加油。” 时间一天天推移,转眼间黑板后“距离中考还有__天”里的数字变成了零。 临行前班主给十四班的每个人都发了一条红手链,上面系着一颗小圆珠子,刻着每个人名字的缩写。“这些手链开过光了,菩萨保佑大家,好好发挥!”侯老师一边发一边笑着对发到手链的人说。 蕭依的手指在“HXY”这三个字母上反反复复地摩擦着。坐在大巴车上的她还反复掂量着手里的手链,当按到“Y”这个字母的时候,大巴车上有人喊了一句:“实初的学子永不认输!大家伙中考加油!” “好嘞!”全车的紧张气氛瞬间土崩瓦解,全车人哄笑了起来。 蕭依一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坐在考场里,她感觉自己似乎比平时还要镇静不少。 半个月后...... 蕭依输入了自己的学籍号和准考证号,反复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做了几个深呼吸,颤抖着手按下了查询,睁大眼睛盯着屏幕。今天家里的网速异常的慢,卡了好久才出来。蕭依的目光牢牢抓住了屏幕,颤抖着默念了几遍,随即对着自己的成绩单狂笑不止。 刚好超过欲藏高中的分数线一分!菩萨还真的保佑她了! 蕭依火速截图发到班群里炫耀一番。 中考考砸跳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酒醉的蝴蝶~:? 老天保佑单抽出SSS:?[+1] 你爸:?[+1] 你妈:?[+1] 中考考砸跳楼:爷考上了! 中考考砸跳楼:[图片] 中考考砸跳楼:再发亿次[cool] 酒醉的蝴蝶~:班长牛逼。 老天保佑单抽出SSS:???你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中考考砸跳楼:这怎么不是人干的事? 你爸:。 你爸:[图片] 你爸:我也。 中考考砸跳楼:我草不愧是燏哥,狠甩分数线[点赞] 中考考砸跳楼:等下,你不对劲@你爸 中考考砸跳楼:你怎么没报考省附中?连藏初也没报?只报了个实高? 中考考砸跳楼:[黑人问号] 中考考砸跳楼:以你这成绩考上完全没悬念啊![doge] 你爸:陪我媳妇儿@你妈 你妈:[害羞] 你妈:嘿嘿嘿 中考考砸跳楼:?????????!!!!!!!!! 中考考砸跳楼:你们俩!!!真的成了!!!! 你爸:要不然? 中考考砸跳楼:我......我以为你们是闹着玩的...... 中考考砸跳楼: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老天保佑单抽出SSS:......班长你家网是1g还是咋的,他们都成了多久了 中考考砸跳楼:是我失策是我失策 中考考砸跳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中考考砸跳楼:草字数已达上限给劳资爬开 现在才得知此事的蕭依马不停蹄地给陈芃发了个小窗,随即复制粘贴给黄燏:9没9生9出9娃9不9准9分9生9了9娃9更9不9能9分9 两个人几乎是秒回了过来。 你妈:老妹儿?你怎么回事?傻了? 你爸:? 中考考砸跳楼:没有没有!太激动了!哈哈哈哈 你爸:...... 你妈:老妹儿,你该不会是考上了藏中太高兴了,脑子乐坏了吧?哎这样可不行,乐极伤肝乐极生悲,咱们要...... 蕭依及时按下电源键关闭手机。她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 啊自己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啊算了要爱情干嘛。 蕭依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随即唧啦着拖鞋跑下楼。 作者有话要说:阿明是我们这里学生一个的梗,因为传说中他是开火葬场。 每当考砸或者作业太多时,我们一般就会提出此人。 ☆、重逢 “我亲爱的妈妈!!!!!”蕭依一边跑一边呐喊道。 “怎么了!我在忙!”许安容在楼下厨房应了她一句。 蕭依把头探进厨房:“妈!藏中在手!天下我有!” “哟?今晚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许安容一边炒菜一边大声回了她一句。 “不用你们破费啦!”蕭依三步并作两步蹦到许安容面前,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作势要紧紧拥抱她一下。 “一边去!”许安容扬了扬锅铲。 蕭依立马既温顺又听话地闪到一边,看着许安容炒菜。她左手持铲右手持锅在灶上行云流水般熟练地“打拳(其实就是炒番薯叶),油烟顺着锅直上云霄,跟仙气有了那么几分意思。 许安容正在盛菜,撇过头看见自家女儿傻站在原地牢牢地盯着她,开口道:“傻站在哪儿干什么?赶紧......” “得令!皇后娘娘!”蕭依先行一步抢走了她的话头,麻溜地跑开了,等到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全家人坐在饭桌边吃饭的时候了。 蕭依奶奶夹了一大筷子炒番薯叶放到碗里,就着白粥吃了起来,嘴里嚼着菜舌头还不住地动弹,絮絮叨叨地讲着今天上午的所见所闻所感。 “今个儿菜市场那儿又来了一大批不知道来干啥的混账东西(城管),搞得好几家没胆子的今儿个就不敢开了。打个比方,阿毛那混账小子就没开摊。超市那卖的东西是个什么货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番薯叶子忒老了!” 蕭依爷爷刚刚一碗猪骨番薯叶汤落肚,正有滋有味地嚼着骨头吸着骨髓,听到蕭依奶奶这番高谈阔论不禁皱了皱眉头,停下了手里嘴里的动作随便吐掉骨渣,跟蕭依乃纳对峙起来:“依我看,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个理儿。城管哪里会没事找事呐?菜市场那总乱哄哄的满地菜叶的怎么像话!你这个人就是不明理,超市和我们这些平民小摊的怎么能一样?” 蕭依奶奶刷地放下碗,与蕭依爷爷互不相让地吵了起来。而黄高耿许安容夫妇和黄蕭依黄瀚飞姐弟早已经对这老两口一天三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别致交流方式不见不怪,都在各自非常安静自然地夹菜吃饭。 正当那老两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黄高耿站起身,说:“我吃饱了,先走一步。” 黄高耿虽然人高马大,但是食量小吃的也快,久而久之家里人居然习惯了他第一个离开饭桌,但是......今天是特殊情况!他怎么能在黄建明和王文馨正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走! 所以结果就是这两门加大版意大利加农炮统统把炮口对准了他开始狂轰滥炸起来:“老大一个人了食量还这么小,你到底是猫还是鸟哇?跑这么快干什么啊?去偷东西是不啊?” 黄高耿整个人杵在那儿“接受教育”,跑也不是留也不是,而黄蕭依和黄瀚飞这对姐弟则负责看似乖巧吃饭实则暗地偷笑。 这边黄高耿一边嗯嗯啊啊地应付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收拾这俩皮娃,那边许安容匆匆扒饭赶着要去拖地晾衣下午去上班还不能迟到。蕭依一看着他们一个个神不在吃上就头晕,扭头看向了窗外。今天的阳光比昨天要灿烂,透过窗户洒进来,给黄建明同志勾勒上了一圈金色的边,活像弥勒佛。 弥勒佛。想到这里黄蕭依突然笑出了声,还喷出了几粒饭粒。黄建明王文馨黄高耿许安容黄瀚飞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收到此等殊荣的黄蕭依同学表示德不配位,只得匆匆嚼了几口然后逃之夭夭;而黄高耿同志也蹭此机会匆匆逃跑,心里给黄蕭依同学记了个大功。 蕭依回到房间就直接趴在床上准备歇会儿,顺手往枕头下一捞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今天既快乐又没事干,不如下午出去溜溜。一个人出去晃荡不仅不安全而且也奇怪,但黄燏陈芃那俩现在估计正腻一块儿肯定不能碰,下午一个人待在家又无聊。 哦法克,难搞哦。 索性把手机甩一边儿不管它了,先睡会再说,蕭依嘀咕道。这几天等着成绩出来都没睡过几个好觉,三更半夜不是被吓醒就是被惊醒,正好可以乘着这时候补补眠。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已是下午三点,蕭依索性换好衣服直接出门,也不行去约谁了,说不定这时候在路上还能泡到几个漂亮姐姐或者漂亮妹妹呢。 家附近有家奶茶店口碑不错,蕭依打算去试试。她一边走一边查看手机。talking里各个家庭群里早已经炸开了锅,什么“小家庭”、“大家庭”、“胶几人”、“相亲相爱一家人”都是99+,还好蕭依早已经做好了防护措施,提前把这些群聊开了免打扰。 奶茶店不远几步路就到,但是人实在是多得很,毕竟这是网红店嘛。在等排队奶茶的过程中,蕭依随手打开了“胶几人”开始慢慢爬楼。王文馨是什么性子蕭依还能不知道,无非就是什么事情都能拿出来吹,更何况自己家的孙女考上了一个好高中,就差没包辆宣传车全村公告了。 蕭依望向了窗外。他们原先住的那个小破村里能走出来的人不多,虽然自己是个乐色但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一类,所以无怪自家奶奶能如此地反复地吹嘘。 “胶几人”是她原先住的那个村几个住户自发建起来的群,两三年过去,这个群的范围也渐渐扩大到全村几乎都在里头,并且聊天方式以语音为主。她懒得一条一条去听,直接长按全选然后转文字。蕭依眼尖,一下子就撇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知足常乐:[语音消息]苗子的高中读哪啊姐妹们? 蕭依对着这条信息挑了挑眉。苗?那不就是爷爷奶奶嘴里经常念叨的那个“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吗?蕭依定了定神,随即发挥出了自己史上最快的打字速度。 中考考砸跳楼:对诶,苗中考考得怎么样 中考考砸跳楼:我记得她应该是和我同一届啊 知足常乐:[语音消息]诶?依依也在群里呀,这次中考考得不错,回家叫你爸请客! 知足常乐:[微笑] 中考考砸跳楼:好的嘞老妗,回去就叫他请客[捂嘴笑] 上善若水:[语音消息]依依,你和苗苗关系不是挺好吗?你怎么不知道嘞? 中考考砸跳楼:唔! 蕭依翘了翘嘴角。是啊,每天几乎都能在爷爷奶奶的嘴里认识,关系确实“挺好”。 上善若水:@适可而止 上善若水:[语音消息]苗苗,你看看人家依依,考完后还记得出来关心你! 适可而止:...... 蕭依看着这条消息时五官皱成了一团,在屏幕那头尴尬到脚趾头在地上直接扣出了一套梦想豪宅。老妗!我只是问问她在哪里读您这样有必要吗!不过还好,苗给蕭依发送了好友请求,俩人哼哧哼哧跑去小窗。 中考考砸跳楼:你好[小熊招手]我叫黄蕭依 适可而止:叫我张蕊甯 中考考砸跳楼:[黑人问号]你不是叫苗吗 适可而止:那是小名 蕭依看着屏幕,笑了笑。 张蕊甯。她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 真好听。 适可而止:对了 适可而止:你现在是不是在知味? 中考考砸跳楼:[震悚]你怎么知道 适可而止:我在你后边,转过来看看。 蕭依猛地回过头一看,一个比她高了将近半个头的女孩站在她身后。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她,蕭依感到有些脊背发凉。 那人先开口了:“你是蕭依?”蕭依点点头,自觉自己的梦想豪宅可以配一个花园了。 蕊甯向吧台那边指了指:“轮到你了,先点吧。” 两个人点好了奶茶,索性做到奶茶店的吧台边看着店里的小哥制做。 蕭依因为要演奏乐器的缘故,左手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右手的指甲留得很长,但很干净也整齐,在桌子上轻轻敲打这节拍,蕊甯左手托头端详着蕭依的侧脸,蕭依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烧。 气氛十分沉默,蕭依不适应这种尴尬的气氛,率先开了口。 “我小学的时候天天听我奶奶和爷爷提起你,说你......”蕭依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蕊甯张了张嘴,但最后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蕭依接过奶茶小哥递给自己自己的奶茶,喝了一口,咬了咬吸管。 蕊甯也接过自己的奶茶,扫了一眼蕭依奶茶杯上的标签,开口道:“唔,你老妈说的。”顺手掏出了手机,打开talking划到和许安容的聊天记录,把手机递给蕭依。 果实:苗,今天有什么节目吗?[微笑] 适可而止:没有啊 适可而止:阿姨怎么了吗 果实:那你们俩组个伴儿吧[捂嘴笑] 适可而止:我和蕭依? 果实:对啊。她现在在知味奶茶店。 适可而止:可是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 果实:没事,多见几次就熟了[微笑] 果实:她穿着白衬衫配浅麻色裤子 适可而止:好,谢谢阿姨 果实:没事,真是乖孩子[捂嘴笑] 蕭依一脸黑线地抬起头看着蕊甯,突然就明白了蕊甯talking ID名的意义。自己的老妈的词典里怎么就没有适可而止的这个词呢! 蕊甯坐那儿不紧不慢地喝着奶茶。她今天穿了一件画着一对大樱桃的白衬衫,搭配一条藏青色牛仔裤。真就脖子以下全是腿呗! 蕊甯回复了蕭依的目光,放下奶茶摊了摊手,顺便耸耸肩。 “那......咱们去哪?”蕭依吞了一口口水,略显艰难地开了口。 蕊甯,向她眨眨眼睛,笑笑说:“都听你的。” “那......咱们去图书馆?”蕭依掂量了一下用词,开口道。 张蕊甯舔了舔下嘴唇,轻咳一声,说:“好啊,但是我不识路,你识路么?” 黄蕭依点点头:“那当然啦,我几乎有空就去,熟悉得跟回家一样。” 蕊甯左手握住奶茶,站起身:“好嘞,那现在就走?” 蕭依从椅子上蹦起来,稳稳地落到地上,拍了拍衣服,伸手拿过自己的奶茶,一蹦一跳地走在前头。 蕊甯慢腾腾地走在后头,开口问道:“你心情很好?” 蕭依一脸懵逼:“什么?” “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 这还用说?您看看咱俩的身体比例好吗?蕭抽了抽嘴角。 您走一步相当于我走两步好吗? 蕭依“蹦”在前头,蕊甯“拖”在后头,这对奇怪的组合磨磨蹭蹭终于走到了车站。 蕊甯:“怎么坐这路公交?我记得这路公交貌似到不了啊。” 蕭依:“害,你只管安心坐车就好啦。” 五分钟后。 蕊甯:“怎么又双叒叕换公交线路?” 蕭依:“我怀疑,你在欺负我不识字,并且我有证据。” 蕊甯:“……” 再五分钟后。 蕊甯:“外面这么塞,真的可以早点到吗?何况我们换了好几班公交呢。” 蕭依:“那当然啦,我可有我的秘诀呢!” 蕊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听你的。” 蕭依:“小兄弟,你是第一个敢摸我的头的人你知道吗?” 事实证明,这位黄小姐的确识路并且知路,轻车熟路地带着张蕊甯换了五六班公交,上天桥下地道,在外头马路上塞得要死的情况下带着她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公交站。 蕭依回头看向蕊甯,对她眨了眨眼睛。 蕊甯眼里带着点笑意望向她。 公交站离图书馆还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慢慢一起并肩走着。 “其实吧……”正安安稳稳地走着,蕭依突然开了个口。 张蕊甯应了一句:“嗯?” 蕭依顿了顿,接着说下去:“我是个路痴。” 张蕊甯扯了扯嘴角:“那你平时迷路怎么办?缺德地图为您服务?” 黄蕭依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从根源上解决啊。永不出门,从我做起。” “那今天……” 空气突然停住了,尴尬得要命。 黄蕭依安静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你这人啊,多好一女孩子,只可惜长了喉咙。” 张蕊甯自知理亏,默默闭上了嘴巴,面前的图书馆正好暂时解救了一下气氛。 CS图书馆,是C市四大景之一,为纪念C高和S高而生;说得简单明了,其实就是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其丰富的藏书与精致的装修以及先进的设备深受广大群众的好评欢迎和喜爱。 张蕊甯看着这里突然有点想笑。要是蕭依中考就差那么两分,那么她和自己不就像这图书馆一样,一半C中一半S中,就很bad。 蕭依进门后照例先和门房大爷环卫大妈唠上几句拉几句家常,貌似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所以在他们之中什么事都能唠嗑,就连张三家院子里比以前多了一株草都能拿出来大谈特谈,海阔天空地扯。 张蕊甯站在她身边含笑看着她。 蕭依自觉不对,想快速结束了话题,但蕊甯看着她,用口型对她说“没事,你继续” 貌似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等到他们旷日持久的聊天终于结束,蕊甯自觉都快要睡着了。 张蕊甯眯着眼睛看着蕭依:“现在几点了?” 黄蕭依拍拍衣服,直起了身子,看了一下手表后:“现在啊……哎呦已经四点了!” 蕭依抬起头,抱歉地对蕊甯笑笑:“真的是麻烦你,白等了那么久。” 蕊甯熄灭手机屏幕,抬起头对她说:“没事儿,我愿意。” 两人的眼神触碰到后便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你,喜欢,和人回忆过去吗?”蕊甯缓缓开了口,一字一顿地咬紧字音。 那一刹那蕭依有点懵:“什么?回忆?” 蕊甯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回忆。” 蕭依仔细想了想,慢慢地说:“嗯。因为总感觉自己忘掉了很多。” 蕊甯盯着她的眼睛她,端详着那片自己许久未曾谋面的星河:“那好。我带你去回忆。”说完拉起她的手,喊了一句,“跟我来!”随即奔跑起来。蕭依的心脏莫名就砰砰跳动了起来,热烈而又坚定,像是许久未逢的心动。 在那一刻,两个人拉着手,奔跑过了时空,触摸到了惊鸿。 ☆、回首 其实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不管是愉快或是不愉快的,蕊甯的印象都有些模糊。就像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站在玻璃门后招手。能确定他的存在,但却因门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凡士林,导致只能分辨出他大概的轮廓。假使用了些精力去细瞧去端详,反而会越来越模糊,直到去怀疑他存在的真实性。所以她宁可不去回忆,让那些事情不清不楚地留在那里。毕竟,谁能想到灯红酒绿的欲藏市居然会有这样的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布满了歧视与排挤的地方呢。 故事就开始在欲藏市的一个偏远小村里。 下课时间,张蕊甯没有和别的小朋友玩耍,而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搭积木。两块小长方体做支撑,上面横一块大长方体,再在大长方体的偏中间放一块正方体,最上面搭一块半圆柱体。蕊甯收回手撑着头,端详了这个建筑物一会儿,伸出手把几块积木摆正,使他们的对应边处于同一线上。 一个小城堡初见雏形。 蕊甯起身去饮水机那里打算接杯水喝,走到小朋友放水杯的架子旁却看不到自己的杯子,顺便断了喝水的心思,慢吞吞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桌子上的积木被人碰倒了,不远处有几个小屁孩在打闹,不停地在课桌之间奔跑追逐。蕊甯盯了一会儿桌上那可怜的倒塌建筑物,最后选择了一把把它们推开,坐回到椅子上。 她好像自动生成了一面将自己与他人隔离开来的玻璃墙,屏蔽掉了他们的喧哗,或嘲笑,或怜惜,皆无关紧要。 蕊甯如同呆痴般凝视着面前的桌面,感觉整个心都空落落的。她眨了眨眼睛,趴到桌子上叹了口气。听其他小朋友闲聊,今天可能会再来一个小朋友,蕊甯只感到烦躁且无奈,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的有点困,也是真的有点烦。 一串清脆的银铃声在她睡意正浓的时候侵扰了她的美梦,她从自己的小天地狼狈逃窜,抬起头摇了摇,只当是上课铃如约而至。一睁眼就与自己“亲爱的”班主任黄惜儿四目相对,那零星的几点起床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干净净,只感觉心跳漏了半拍,差点骤停。 “ 甯甯,依依跟你坐一块,好吗?这样你就和别的小朋友一样,都有同桌啦!”黄惜儿用极尽夸张的语气说完了这段话后,拉拉拉身旁的一个小女孩。但那个小女孩的眼睛至使至终都盯着地上那块砖中间那块花纹没有丝毫移动,包括被她拉动的那几秒。 蕊甯最烦的就是老师对她这样讲话,闷闷的开了口:“ 嗯。” 那个名为“依依 ”的小女孩听到这一句才抬起头,自顾自地走到了蕊甯座位左边的那个空位置旁,把背在后背的书包拖下塞进抽屉里,拖出椅子摆正并随手擦了擦,一屁股坐了上去,后背挺的板正,双手搭在膝盖上。 黄惜儿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逃荒似地走开了,留下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 蕊甯生性孤僻,但那个小女孩的性情也开朗不到哪去,所以呢,两个人几乎整整一个早上都没说过话,看起来却有一种别致的融洽。要问蕊甯自己感觉怎么样,其实她也觉得没什么,就是身后多了条小尾巴,并且这条小尾巴还挺知分寸。 临近放学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突然就消失了,蕊甯看着身旁的空位,皱了皱眉。快要去吃午饭了,她怎么就不见了?虽然她自己觉得有些怪异,但想想也就过去了,毕竟两个小孩子萍水相逢,哪能这么快就建立起多深的缘份? 中午吃的是粿条汤。汤上漂浮着几小粒葱花、一两根豆芽以及一小颗肉丸子。所幸就在没有扣克掉粿条的分量,还能勉强能吃饱。蕊甯食量不大,一碗汤水下肚就饱了,坐在原位安静地等别的小朋友吃完。 吃完饭后,小朋友们忙着擦桌子,而老师则把小塑料床搬过来摆好,不久就各回各为各睡各自的了。蕊甯瞥了一眼左手边的空位,咂咂嘴,躺下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下午睡醒后接着上课,那个小孩子终于回来了。今天特别奇怪,奶奶很幸运地准时来接她了,还神神秘秘的拿着一个红丝带缠在了她的眼睛上,并像往常一样在她耳边轻轻吆喝了一句:“ 当诶────(回家喽)” 今天奶奶骑自行车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了很多,没过多久就到了家。一个人把她抱下了自行车。奶奶的抱法她非常熟悉,但这个人不仅动作生疏还有点别扭。正在她疑惑之时,却清清楚楚听见奶奶带着笑意说:“ 你看这么久没回来,连孩子都不会抱了。” 自己肯定是安全的,但这个人到底是谁? 蕊甯感觉到自己被抱着来到了大厅,放到了沙发上。一只大手绕到了她的后脑勺上解下了红丝带,两个陌生的人赫然出现在她眼前。说陌生吧,其实也不陌生,因为家里挂着他们两个人的肖像照,准确点说,应该是婚纱照。 蕊甯心里突然涌上了一个脆弱的猜测,小心翼翼地开口,却发现说不出任何话,急得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哭没得到任何回应,反而把她自己给惊醒了。 “你在哭?” 蕊甯疑惑地望了望四周,发现依依已经回来了,坐在她自己的床上。 看着眼前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蕊甯抬起手,狠狠地掠去了挂在眼角的泪滴。 你去做什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哭?你……千百个问题一起挤到喉咙里,但立刻又变成了一小口唾液落下,只剩一小丝气息溜了出来。 “嗯。” 依依没发表任何观点,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颗糖递给她。蕊甯以前不喜欢这种腻到不行的零食,但鬼使神差,这次她接了过来,拆开包装袋把糖果放到了嘴里,用舌头拨弄了几下。她感觉自己好受些了,没刚才那么难受。 这糖果,特别甜。 其实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最好骗的。他们涉世未深,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往往只需要一颗糖就可以骗走。当然,有时候他们也会故作深沉,对你递来的糖果“不为所动”,小声地对你嘟囔:“至少两颗糖,我已经是大班的孩子了。” 可爱到爆炸。 依依一脸平静地看着蕊甯,并未对她哪里来的糖多加解释,但蕊甯莫名起了一丝狐疑,嘴里嚼着糖果口齿不清,小声地问道:“你哪来的糖?” “我姑奶给我的。” “你姑奶?她现在在哪?” 依依指了指楼上:“绿色的门里。” 蕊甯当场立刻马上觉得不对劲:教师办公室???她还想再在开口,一看身边那人却已经躺下睡觉去了,只好作罢。这一次睡得昏昏沉沉,连梦也没有做,就被黄老师叫醒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折好被子等着老师把塑料床搬到教室的里部,而后又把课桌椅摆放好,一人一碗稀得像白糖水的西米露摆到眼前。蕊甯几口就把西米露喝到了肚中,没感到任何饱腹感,她环视四周,就剩依依一个小朋友没吃完,伸长脖子看了看她碗里,满满的一大碗西米。 ......这就是差距吗? 等到她“慢吞吞”地吃完,别的小朋友也已经准备好要上课了。下午只有一节语文课,内容就是齐声朗诵儿歌。 “春风吹,暖洋洋,吹到冰河里,小河乐得翻波浪。” “春风吹,暖洋洋,吹到柳林里,柳叶翻滚像海洋。” “春风吹,暖洋洋,吹到鸟窝里,满天鸟儿在歌唱。” “春风吹,暖洋洋,吹到田野里,朵朵花儿齐开放。” 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呀。蕊甯一边较为平静地朗诵着,一边想。 朗诵完儿歌就下课了,小朋友们整理好书包,排成队走到家长接送区坐好,有些皮实的就放下书包跟小伙伴跑去玩儿了,蕊甯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 “叶晓露——你的家长来接你啦——” “朱俊德——你的妈妈来接你啦——” 老师拿着一只大话筒一直在那里吼啊吼,蕊甯感觉到有点烦躁,其实她也并非排斥,只是因为话筒永远不会叫到自己的名字,听老师在喊的时候有些无端令人难过。她摇了摇头,努力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书本上,但吼叫声越来越响,令她感觉非常烦躁。蕊甯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两个小朋友并肩站着,一个在哭一个面无表情,黄惜儿蹲在他们前面。哦,还有,那个面无表情的是依依。 蕊甯放下手中的书,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躲在一根柱子后,隐隐约约听到了三人谈话的几个字。 “你为什么打他?啊?刚来就给我惹事!你......”黄惜儿的斥责声响彻云霄,无需集中精神也能听见,也差点掩盖掉依依后面极小声的一句话。 “他哭。”